☆39.第3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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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
寒冷的夜風冷冷拍在臉上，也將弟弟和車夫驚慌的喊聲遠遠拋在身後。
蕭寶福靠坐在蘇沈央溫暖的胸前，迎面卻是一陣陣讓人睜不開眼的冷風，一冷一熱的煎熬下，她可恥地發抖了。
她一邊揪著駿馬的鬃毛，一邊抖著嗓音問道， “你要帶我去哪兒”
蘇沈央冷冷睨了她一眼，本是不想答話的，可是看到她趨近蒼白的唇，猶豫了片刻還是抖開披風，將她兜頭兜臉地罩住了。
撲面而來的黑暗，溫暖，還帶著蘇沈央身上清冷的香味。說不上來是什麽味道，冷冷淡淡卻縈繞鼻尖始終不散。就像他這個人，強勢又不容人退卻。
蕭寶福在這片密不透風的黑暗裏，反而奇異地冷靜了下來。而蘇沈央馭馬行駛在漆黑的巷子裏，不知走了多遠，終於在一個平凡無奇的四方小院門前停了下來。
他毫不客氣地掀開披風，露出蕭寶福來。自己則徑自翻身下馬，抱臂站在一邊冷眼看她笨手笨腳地下了馬，又一聲不吭地轉身，朝院門走去。
漆黑的大門上沒有掛牌匾，只有兩個掉漆的門扣。蘇沈央上前，有規律地叩擊了幾次，大門就從裏打開，露出黑黝黝的庭院。
蕭寶福跟在蘇沈央身後進了庭院，走了幾步差點被兩邊沈默跪著的黑衣人嚇一跳。蘇沈央已經走到了廊下，接過旁人遞過來的燈籠，瑩瑩燈火就照在他俊美的眉眼上，讓一直沈冷的面容柔和了幾分。
“過來!”
蕭寶福瞅了瞅這四處透著陰森的宅子，小碎步跑到他身邊，連聲音都放輕了， “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”
蘇沈央勾了勾唇角，目光淡淡飄向不遠處。沒等蕭寶福側頭去看，相隔不遠的廂房裏忽然傳來一聲嘶啞的慘叫，叫聲細微尖利，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。蕭寶福渾身一抖，安靜了片刻都不敢擡頭去看。
蘇沈央卻轉身，慢騰騰地往那邊走去。蕭寶福猶豫了一瞬，又擡腳跟了上去。
通過洞開的房門，僅能看到房間裏放著一盞昏暗的燭火。她跟在蘇沈央身後進了房間就一直安靜地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，小心打量四周。等眼睛適應了房間裏明暗的光線，這才看清在靠墻的桌子邊蜷縮著一個人影。
看不清他的面容，只能看到他一身黑衣，似是極其痛苦的彎著腰，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。
蘇沈央不說話，蕭寶福也不敢發出聲音，目光四處游移，最後又落在桌邊的男子身上，越看越是心驚。
這男子應該身形高大，此時卻像耄耋老者一般，佝僂著腰，手腕不自然地彎曲蜷縮著，披頭散發。
他像是感覺到房間裏多出了人，遲緩地轉過頭，房間裏的血腥味頓時濃了幾分。
“誰”
聽到這聲音，蕭寶福眼皮跳了跳，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，似乎在哪裏聽到過。
蘇沈央揚手打了個響指，房間陰暗的角落裏突然應聲走出一人，無聲無息也不知道待在那裏多久了。
他上前一步，將桌上其餘的蠟燭全部點燃，房間霎時明亮了幾分，也讓蕭寶福將桌邊男子看的更清楚了。這一看之下，她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——
這人哪裏是穿的黑衣!明明是一身寶藍色錦衣被血染得紫紅發黑!
蘇沈央擡手在鼻尖揮了揮，往後退了一步，旋身在檀木椅上落座。長腿交疊，青色的衣擺如水紋般垂墜而下，露出的一截靴邊上繡著精致的竹葉暗紋。
“說吧!”
他單手撐著下巴，纖長的睫毛半遮住眸光，顯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冷漠來。
桌邊那人顯然知道蘇沈央要他說什麽，身體猛地一顫，隨即叩伏在地， “是小人的錯，是小人鬼迷心竅，求大人饒命!”
蕭寶福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，而蘇沈央顯然是不想聽這些廢話的。他還沒出聲，候在一邊的黑衣人上前一步，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， “說白天你交代的事!”
那人被踹翻在地，左手一下子撞在地上，他又是一聲抑制不住的痛呼。
蕭寶福順著他捧著的左臂往下看去，頓時感覺頭皮發麻，腿也有些軟。只見他左手上五根手指被齊根斬斷，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手掌，看著怪異又恐怖。
他伏在地上急促喘息了片刻，就急聲說道， “小人，小人因之前跟，跟蕭家小姐在酒樓，在酒樓發生了沖突，才會故意，故意引劉生去找蕭大人的!”
他深吸一口氣，咬牙繼續說出後面的話， “劉生和他表哥在酒樓談論科考代筆，被小人無意中聽見了，於是去，去接觸了劉生……”
蘇沈央放下腿，坐正身子道: “蕭大人是臨時改道去書局，你如何知道他的路線”
“小人一直派人跟著蕭大人和，和蕭小姐，想尋機報覆。可是蕭小姐很快進宮參選秀女，等到她出宮沒多久，跟蹤她的人莫名失蹤了。小人有些慌，本是想撤回蕭大人身邊的人，可是就碰到劉生這事，小人覺得，覺得這是送上門來的機會……”
蘇沈央垂下眼，悠悠接過後面的話， “蕭大人在朝中素有清名，為人最是剛正不阿。如果他知道此事，定是不會放任不管，而他一旦管了這事，就是和沈卓直接對上了。沈卓有從龍之功，又是歷屆科舉主考官，朝中門生黨羽眾多，無權無勢的蕭大人對上他，只會徒惹一身腥，甚至開罪於他。”
那人垂頭不敢搭話。蘇沈央轉眸看向蕭寶福，勾起一邊的嘴角， “如此，蕭小姐可清楚了前因後果”
蕭寶福死死盯著地上那人，對上他不敢置信擡頭看來的眼睛時，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。
“杜炯!!居然是你!”
杜炯沒敢多看她，快速別開目光望向蘇沈央，看清他的容貌時，身體瞬間抖若篩糠， “聖，聖王爺!”
他心知不妙，還是忍痛開口， “王爺，雖然小人犯了錯，可是罪不至死，還請王爺饒小人一，一命!”
他低下頭，勉力將身體四肢趴伏在地，是個卑微極了的動作。
蘇沈央卻沒再看他，而是看向蕭寶福怒氣騰騰的眸子，淡聲道: “本是可以饒你一命，可惜你先前讓本王替你擔了這罪名，那就饒你不得了!”
蕭寶福被憤怒燒灼的腦子清明了一瞬，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，怔怔地側頭看他。就見蘇沈央已拂袖起身，緩緩湊近她，眼尾上翹成笑的弧度，瞳孔裏卻一片沈靜， “是不是，蕭小姐!”
蕭寶福張了張唇，什麽話都沒說出來，蘇沈央已攬著她的肩往外走去。
她下意識側目往後看去，眼睛倏然被一片溫熱掌心覆蓋，蘇沈央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 “看什麽平白汙了眼睛!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，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，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，讓人聞之欲嘔。
意識到什麽，蕭寶福顫聲開口， “你這樣殺了他，不怕被人發現嗎”
蘇沈央似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，輕笑了一聲，連帶著手心在她卷翹的睫毛上輕輕蹭了過去。
蕭寶福不解地側頭。眼前仍然漆黑一片，卻有清淺的呼吸噴在她臉上。在她渾身發僵之際，才聽到他不緊不慢地說道: “蕭小姐，你可知每晚莫名其妙橫死街頭的人有多少”
他淡漠的目光落在虛無的夜空中，平緩道: “況且杜培也不止他一個兒子!”
蘇沈央放下手時兩人已到了廊下。他攏袖靠在最近的廊柱上，微微瞇眼看她。
“如果不是聽了路承澤的話，本王居然不知道蕭小姐是這麽看本王的!”
蕭寶福老老實實垂著頭，不敢做聲。
蘇沈央冷笑一聲，又道: “原來在蕭小姐看來，本王一邊想著利用你父親，一邊又惺惺作態跑到你面前假意提醒你，是這樣嗎!”
蕭寶福連忙搖頭，只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。
額頭被人不輕不住地抵住，微一用力就將她掀的倒退了一步。蕭寶福也不敢反抗，站穩後仍乖乖地低著頭，半晌都沒聽到動靜。等她再小心翼翼擡起眼時，面前已沒了人影。
守在廊下的黑衣護衛拱手行了一禮， “蕭小姐，主子命在下送您回府!”
蕭寶福扶著欄桿，看著重新歸於平靜，仿若什麽都沒發生的小院子，過了片刻才問道: “我弟弟呢送我跟他匯合吧!”
……
蕭寶棋和車夫還停在原地，車夫慘白著臉，急的在原地踱步。蕭寶棋雖然也是臉色蒼白，但稍微鎮定幾分。
“他是堂堂王爺，應該不會對我姐姐怎麽樣!”
車夫抖著嘴唇，又建議道: “公子，我們還是回府稟告老爺吧!讓，讓家奴出來找人!”
蕭寶棋呵斥了一聲， “大晚上的大張旗鼓找人，你讓我姐姐名聲怎麽辦!再等等!”
雖然他力持鎮定，畢竟也只是個半大少年，隱在衣袖裏的手指不住顫抖。
就在這時，不遠處的巷子裏忽然傳來一陣馬車車軲轆聲。
蕭寶棋神情一振，擡頭向遠處張望。等看清那個掀開車簾的女子時，他終於忍不住“嗷”的一聲哭了出來，邊哭邊沖她跑去， “姐姐，嗚嗚嗚，嚇死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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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冷的夜風冷冷拍在臉上，也將弟弟和車夫驚慌的喊聲遠遠拋在身後。
蕭寶福靠坐在蘇沈央溫暖的胸前，迎面卻是一陣陣讓人睜不開眼的冷風，一冷一熱的煎熬下，她可恥地發抖了。
她一邊揪著駿馬的鬃毛，一邊抖著嗓音問道， “你要帶我去哪兒”
蘇沈央冷冷睨了她一眼，本是不想答話的，可是看到她趨近蒼白的唇，猶豫了片刻還是抖開披風，將她兜頭兜臉地罩住了。
撲面而來的黑暗，溫暖，還帶著蘇沈央身上清冷的香味。說不上來是什麽味道，冷冷淡淡卻縈繞鼻尖始終不散。就像他這個人，強勢又不容人退卻。
蕭寶福在這片密不透風的黑暗裏，反而奇異地冷靜了下來。而蘇沈央馭馬行駛在漆黑的巷子裏，不知走了多遠，終於在一個平凡無奇的四方小院門前停了下來。
他毫不客氣地掀開披風，露出蕭寶福來。自己則徑自翻身下馬，抱臂站在一邊冷眼看她笨手笨腳地下了馬，又一聲不吭地轉身，朝院門走去。
漆黑的大門上沒有掛牌匾，只有兩個掉漆的門扣。蘇沈央上前，有規律地叩擊了幾次，大門就從裏打開，露出黑黝黝的庭院。
蕭寶福跟在蘇沈央身後進了庭院，走了幾步差點被兩邊沈默跪著的黑衣人嚇一跳。蘇沈央已經走到了廊下，接過旁人遞過來的燈籠，瑩瑩燈火就照在他俊美的眉眼上，讓一直沈冷的面容柔和了幾分。
“過來!”
蕭寶福瞅了瞅這四處透著陰森的宅子，小碎步跑到他身邊，連聲音都放輕了， “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”
蘇沈央勾了勾唇角，目光淡淡飄向不遠處。沒等蕭寶福側頭去看，相隔不遠的廂房裏忽然傳來一聲嘶啞的慘叫，叫聲細微尖利，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。蕭寶福渾身一抖，安靜了片刻都不敢擡頭去看。
蘇沈央卻轉身，慢騰騰地往那邊走去。蕭寶福猶豫了一瞬，又擡腳跟了上去。
通過洞開的房門，僅能看到房間裏放著一盞昏暗的燭火。她跟在蘇沈央身後進了房間就一直安靜地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，小心打量四周。等眼睛適應了房間裏明暗的光線，這才看清在靠墻的桌子邊蜷縮著一個人影。
看不清他的面容，只能看到他一身黑衣，似是極其痛苦的彎著腰，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。
蘇沈央不說話，蕭寶福也不敢發出聲音，目光四處游移，最後又落在桌邊的男子身上，越看越是心驚。
這男子應該身形高大，此時卻像耄耋老者一般，佝僂著腰，手腕不自然地彎曲蜷縮著，披頭散發。
他像是感覺到房間裏多出了人，遲緩地轉過頭，房間裏的血腥味頓時濃了幾分。
“誰”
聽到這聲音，蕭寶福眼皮跳了跳，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，似乎在哪裏聽到過。
蘇沈央揚手打了個響指，房間陰暗的角落裏突然應聲走出一人，無聲無息也不知道待在那裏多久了。
他上前一步，將桌上其餘的蠟燭全部點燃，房間霎時明亮了幾分，也讓蕭寶福將桌邊男子看的更清楚了。這一看之下，她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——
這人哪裏是穿的黑衣!明明是一身寶藍色錦衣被血染得紫紅發黑!
蘇沈央擡手在鼻尖揮了揮，往後退了一步，旋身在檀木椅上落座。長腿交疊，青色的衣擺如水紋般垂墜而下，露出的一截靴邊上繡著精致的竹葉暗紋。
“說吧!”
他單手撐著下巴，纖長的睫毛半遮住眸光，顯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冷漠來。
桌邊那人顯然知道蘇沈央要他說什麽，身體猛地一顫，隨即叩伏在地， “是小人的錯，是小人鬼迷心竅，求大人饒命!”
蕭寶福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，而蘇沈央顯然是不想聽這些廢話的。他還沒出聲，候在一邊的黑衣人上前一步，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， “說白天你交代的事!”
那人被踹翻在地，左手一下子撞在地上，他又是一聲抑制不住的痛呼。
蕭寶福順著他捧著的左臂往下看去，頓時感覺頭皮發麻，腿也有些軟。只見他左手上五根手指被齊根斬斷，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手掌，看著怪異又恐怖。
他伏在地上急促喘息了片刻，就急聲說道， “小人，小人因之前跟，跟蕭家小姐在酒樓，在酒樓發生了沖突，才會故意，故意引劉生去找蕭大人的!”
他深吸一口氣，咬牙繼續說出後面的話， “劉生和他表哥在酒樓談論科考代筆，被小人無意中聽見了，於是去，去接觸了劉生……”
蘇沈央放下腿，坐正身子道: “蕭大人是臨時改道去書局，你如何知道他的路線”
“小人一直派人跟著蕭大人和，和蕭小姐，想尋機報覆。可是蕭小姐很快進宮參選秀女，等到她出宮沒多久，跟蹤她的人莫名失蹤了。小人有些慌，本是想撤回蕭大人身邊的人，可是就碰到劉生這事，小人覺得，覺得這是送上門來的機會……”
蘇沈央垂下眼，悠悠接過後面的話， “蕭大人在朝中素有清名，為人最是剛正不阿。如果他知道此事，定是不會放任不管，而他一旦管了這事，就是和沈卓直接對上了。沈卓有從龍之功，又是歷屆科舉主考官，朝中門生黨羽眾多，無權無勢的蕭大人對上他，只會徒惹一身腥，甚至開罪於他。”
那人垂頭不敢搭話。蘇沈央轉眸看向蕭寶福，勾起一邊的嘴角， “如此，蕭小姐可清楚了前因後果”
蕭寶福死死盯著地上那人，對上他不敢置信擡頭看來的眼睛時，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。
“杜炯!!居然是你!”
杜炯沒敢多看她，快速別開目光望向蘇沈央，看清他的容貌時，身體瞬間抖若篩糠， “聖，聖王爺!”
他心知不妙，還是忍痛開口， “王爺，雖然小人犯了錯，可是罪不至死，還請王爺饒小人一，一命!”
他低下頭，勉力將身體四肢趴伏在地，是個卑微極了的動作。
蘇沈央卻沒再看他，而是看向蕭寶福怒氣騰騰的眸子，淡聲道: “本是可以饒你一命，可惜你先前讓本王替你擔了這罪名，那就饒你不得了!”
蕭寶福被憤怒燒灼的腦子清明了一瞬，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，怔怔地側頭看他。就見蘇沈央已拂袖起身，緩緩湊近她，眼尾上翹成笑的弧度，瞳孔裏卻一片沈靜， “是不是，蕭小姐!”
蕭寶福張了張唇，什麽話都沒說出來，蘇沈央已攬著她的肩往外走去。
她下意識側目往後看去，眼睛倏然被一片溫熱掌心覆蓋，蘇沈央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 “看什麽平白汙了眼睛!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，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，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，讓人聞之欲嘔。
意識到什麽，蕭寶福顫聲開口， “你這樣殺了他，不怕被人發現嗎”
蘇沈央似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，輕笑了一聲，連帶著手心在她卷翹的睫毛上輕輕蹭了過去。
蕭寶福不解地側頭。眼前仍然漆黑一片，卻有清淺的呼吸噴在她臉上。在她渾身發僵之際，才聽到他不緊不慢地說道: “蕭小姐，你可知每晚莫名其妙橫死街頭的人有多少”
他淡漠的目光落在虛無的夜空中，平緩道: “況且杜培也不止他一個兒子!”
蘇沈央放下手時兩人已到了廊下。他攏袖靠在最近的廊柱上，微微瞇眼看她。
“如果不是聽了路承澤的話，本王居然不知道蕭小姐是這麽看本王的!”
蕭寶福老老實實垂著頭，不敢做聲。
蘇沈央冷笑一聲，又道: “原來在蕭小姐看來，本王一邊想著利用你父親，一邊又惺惺作態跑到你面前假意提醒你，是這樣嗎!”
蕭寶福連忙搖頭，只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。
額頭被人不輕不住地抵住，微一用力就將她掀的倒退了一步。蕭寶福也不敢反抗，站穩後仍乖乖地低著頭，半晌都沒聽到動靜。等她再小心翼翼擡起眼時，面前已沒了人影。
守在廊下的黑衣護衛拱手行了一禮， “蕭小姐，主子命在下送您回府!”
蕭寶福扶著欄桿，看著重新歸於平靜，仿若什麽都沒發生的小院子，過了片刻才問道: “我弟弟呢送我跟他匯合吧!”
……
蕭寶棋和車夫還停在原地，車夫慘白著臉，急的在原地踱步。蕭寶棋雖然也是臉色蒼白，但稍微鎮定幾分。
“他是堂堂王爺，應該不會對我姐姐怎麽樣!”
車夫抖著嘴唇，又建議道: “公子，我們還是回府稟告老爺吧!讓，讓家奴出來找人!”
蕭寶棋呵斥了一聲， “大晚上的大張旗鼓找人，你讓我姐姐名聲怎麽辦!再等等!”
雖然他力持鎮定，畢竟也只是個半大少年，隱在衣袖裏的手指不住顫抖。
就在這時，不遠處的巷子裏忽然傳來一陣馬車車軲轆聲。
蕭寶棋神情一振，擡頭向遠處張望。等看清那個掀開車簾的女子時，他終於忍不住“嗷”的一聲哭了出來，邊哭邊沖她跑去， “姐姐，嗚嗚嗚，嚇死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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